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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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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焰花了大半個月,終於將九轉化虛丹煉出來。

當她從煉丹房出來時,一股丹香從打開的門中逸出,引得附近的觀雲宗弟子都忍不住望過來,不用問就知道烏師叔又在煉丹。

不知道這次煉的是什麽丹,丹香非常濃郁。

秦不渡帶著姬透他們過來。

“二師妹,九轉化虛丹煉成了?”雖然知道烏焰不會失敗,他仍是問了一句。

烏焰臉上有疲憊之色,將一個丹瓶取出來,交給姬透,“煉成了。”

為何交給小師妹?

當然是因為小師妹最關心小師弟的身體,眼巴巴地看著挺可憐的,相比之下,小師弟仿佛不關心自己的身體,毫無反應。

姬透歡喜地接過,打開一看,發現裏面有三顆九轉還虛丹,三顆圓潤的靈丹擠壓在一起,散發一種如玉般無瑕的光澤。

上面沒有任何瑕疵,是天品丹。

“一共煉成三顆,不過小師弟的情況,吃一顆就行,剩下的可以備著以防萬一,或者拿去賣也行。”烏焰極為大方地說,九階的靈丹,說賣就賣。

姬透握住丹瓶,感動又歡喜地說:“多謝師姐,師姐你先休息,我讓小師弟先去服丹,煉化藥力。”

說罷,便拉著向二師姐致謝完的厲引危離開。

大師兄和二師姐看著兩人離開,不禁彼此對視一眼。

“小師妹和小師弟的感情還是一樣好。”大師兄溫柔地說,“二師妹不用擔心,事情應該不是像你想的那般。”

關於小師妹和燕同歸之間可能有點什麽這事,秦不渡覺得應該是個誤會。

烏焰神色一滯,若無其事地說:“不是最好,小師妹還小呢。”

“其實也不小了。”秦不渡道,“我們不可能一直陪著她、護著她的,她總要成長的。”

說到這裏,他的眸色不禁沈了沈。

若是沒有小梵天的意外,秦不渡或許也會將小師妹一直當成還沒長大的孩子,放在身邊愛護、照顧,讓她無憂無慮地成長。

當小師妹在小梵天隕落的消息傳來,令他們驚痛不已,不敢置信。

秦不渡雖修的是無情道,並不代表他沒有感情,只是感情比一般人要淡漠,但仍是有令他執著的東西。

例如觀雲宗,例如他的師弟師妹們。

烏焰的眼眶瞬間就紅了,看著他說:“小師妹被人毀掉肉身和神魂時……那時候她該多痛啊!小師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,才將她覆活……我當初應該跟著他們一起去小梵天的……”

可覆活後的小師妹,卻只能以傀儡的方式活在這世間,不再是一個正常人。

每每想到這裏,她心裏就是一陣絞痛。

枉她曾經自詡煉丹術了得,只要有她在,沒人能傷害她的小師妹,可小師妹仍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了。

秦不渡嘆息一聲,取出一條帕子遞給她,“這事不怪你,你莫要哭。”

烏焰扯過帕子胡亂地擦了擦,低聲說:“還是有辦法的……我們回去找師尊,師尊一定有辦法讓小師妹重新變回人……”

秦不渡沒說話,只是拍拍她的肩膀。

姬透拉著厲引危來到他的房間,迫不及待地說:“小師弟,你趕緊服用九轉化虛丹,將它煉化了,我給你護法。”

現在她最關心的就是他的身體。他體內的空間之力一日不除,她一日就無法安心。

厲引危盤腿坐在床上,看她一眼,將一顆九轉化虛丹拈入嘴裏。

靈丹入口即化,藥力很快就在體內散開,那在經脈中肆虐的空間之力仿佛遇到天敵,反而絞動得更厲害。

他閉上眼睛,開始煉化藥力。

姬透坐在一旁,盯著床上的人,見他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,取出一條手帕給他擦了擦汗。

煉化藥力不是練功打坐,並不需要那麽小心翼翼。

他的神色看起來仍是很平靜,若不是額間的汗珠子越來越多,唇色蒼白得失去顏色,都以為他其實沒什麽。

姬透心裏還是有些難受。

小師弟已經習慣忍耐各種痛苦,就算空間之力將他的經脈絞斷,並時時刻刻在他體內肆虐,他也能面不改色,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裏,不會喊疼也不會讓人知道他疼。

這般的忍耐力,不過是自幼習慣罷了。

一陣風從窗外拂進來。

姬透擡頭看過去,正好看到窗外那株正在開花的桃樹,桃花不勝風力,從枝頭墜落,被風吹進來。

她的手一揮,打開的窗便輕盈地關上。

九轉化虛丹能將盤桓在修士體內的空間之力化去,只是這個過程有些漫長。

姬透守在房間裏,整整守了十天,終於看到他睜開眼睛。

當他睜眼時,她馬上問道:“小師弟,你的身體怎麽樣?難受嗎?”

厲引危先是朝她搖頭,爾後道:“還好,空間之力已經悉數煉化完,就是經脈被空間之力絞斷了……”

他的經脈被肆虐的空間之力絞斷十之**,靈力凝滯,宛若廢人。

聞言,姬透取出二師姐讓大師兄送過來的一瓶續脈丹,倒了一顆遞過去給他。

白衣如雪的男人坐在那裏,蒼白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,連唇瓣都白得和皮膚一個色號,他有些虛弱地說:“師姐餵我,我沒力了。”

姬透的動作一頓,仍是傾身過去,將那顆靈丹餵到他唇邊,看他張嘴吞下。

等他服下續脈丹,姬透讓他躺下來休息。

她叮囑道:“你先休息,先將經脈修覆好,其他的以後再說。”

厲引危聽話地躺下,不過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,像是撒嬌一般地說:“師姐在這裏陪我,可好?”

姬透很難拒絕他這種語氣。從小到大,每次只要他生病或受傷,她都會坐在房裏陪他,久而久之,也形成了習慣。

當然也有他難得撒嬌讓自己陪的原因,正如此時。

姬透默默地坐在那裏,沒有離開,就是她的答案。

“行了,你閉上眼睛休息。”她故作不悅地說,“不準再看我!”

每次她一生氣,他就格外聽話,果然乖乖地閉上眼睛。

只是很快他又重新睜開眼睛,在她開口前,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,說道:“師姐,你考慮得怎麽樣?”

姬透:“……”

姬透嘴角微抽,都這樣了,他竟然還有心思問她考慮得怎麽樣?

“我身體難受,想和師姐說說話,轉移註意力。”他理直氣壯地說。

姬透暗忖,轉移註意力,為何一定要用這個話題?

“師姐,你有考慮的吧?”他又問道。

看他躺在那裏,汗水染濕鬢角的發,那縷黑發黏在蒼白的臉頰旁,白的皮膚、黑的發,形成強烈的對比,有一種破碎的脆弱之美。

姬透不禁看得失神。

她知道小師弟長得很好看,特別是這種時候,那種脆弱的模樣,美好又令人心生憐意,不忍心拒絕他。

姬透伸手過去,握住他擱在被褥上的那只冰冷的手。

他的手一直都是冷冰冰的,沒什麽溫度,一如他本人,姬透明明已經是傀儡之軀,但手心的溫度竟然比他還要溫暖許多。

仿佛她仍是一個正常人,不正常的是他。

在她的手握住他時,他只是楞了下,然後迅速地回握,並且過分地將手指鑲入她的指縫間,與她手指相扣,緊密不可分。

姬透有些無奈。

“師姐,你這是同意了,是嗎?”他緊緊地盯著她,那雙眼睛格外幽深,帶著一種欲要明確得到的執拗。

姬透抽了抽,沒能抽開手,便由著他了。

她點頭,“是啊,同意了……我沒辦法想像將來咱們各自有了道侶,和你分開的情景……”

既然無法想象,那就和他在一起唄。

這段日子,她其實有仔細考慮和他成為道侶的可能。

然後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排斥這個可能,或許一開始被他表白時太過震驚,可事後想想,除了震驚外,也有些羞赧,唯獨沒有排斥。

加上她太過習慣他的存在,習慣兩人在一起,她沒辦法想像兩人以後會分開。

“我不會和師姐分開的。”厲引危一字一句地說,“如果不是師姐,這個世界上,我不會與任何人結為道侶。”

他的神色堅定,向她訴說他的決定。

姬透笑了,“那可不一定,如果師尊沒將你帶回觀雲宗,咱們不認識,說不定你就找其他女修。”

“不會!沒有這個可能,沒有師姐,我只會一直都是一個人。”

厲引危很肯定地說,他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,知道自己懷揣著什麽樣的秘密,這樣的秘密,令他無法輕易信任其他人,就算是師尊和大師兄、二師姐,他也沒信任過。

或許這麽說有些冷血,可他就是這樣的人。

巫皇的血脈,令他天生就是個冷血的怪物,讓他無法輕易地交付信任,無法交付感情,他的感情像是有缺陷一般,很難會對同類,甚至對這個世界產生認同感。

唯一的例外是小師姐。

可能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,也可能是她陪伴他太久,讓他已經習慣她的存在,甚至還有可能她是唯一能牽動他心弦的……

不管如何,他很肯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,也是唯一想要的。

姬透的嘴角不禁翹了翹,很快又壓下。

“好了,你休息吧,等身體好了再說。”她可沒忘記他現在的身體不好。

厲引危其實有些激動得睡不著,可也知道她的脾氣,若是他說不睡了,她絕對會生氣的。

於是他迂回地說:“那我醒來時,能看到師姐嗎?”

“可以!”姬透點頭。

“師姐應了我,不會反悔吧?”他還是有些擔心。

姬透:“……你現在不閉上眼睛休息,我馬上反悔。”

厲引危:“……”

厲引危沈沈地睡了一覺,一覺醒來,體內的經脈已經修覆得七七八八。

只是後遺癥也很強烈,渾身酸軟,動一動就難受。

縱使如此,他也沒覺得如何,聞到室內那股熟悉的桃花香,滿懷欣喜地睜開眼睛,想要尋找小師姐。

一張精致美麗得雌雄莫辯的臉湊過來,見他醒來,欣喜地道:“厲前輩,你醒啦。”

厲引危差點拔劍。

他一只手按住裂日劍,冷冷地問:“我師姐呢?”

“秦前輩有事找她,她讓我在這裏守著你,你若是醒來,就告訴你一聲。”燕同歸老實地說,心情略有些那啥。

他好心守在這裏,沒想到厲前輩睜開眼睛,就是嫌棄自己。

等看到厲引危閉上眼睛,並且丟下一句“日後不準再染上桃花香”時,燕同歸更委屈了。

這桃花的香味也不是他想要染上的,誰讓空間裏的桃花樹長得越來越繁密,在那兒待久了,總會染上桃花香的。

明明他們三人身上都是桃花香,怎地能只排斥自己?

幸好,姬透很快就回來。

感覺到熟悉的氣息,厲引危終於睜開眼睛,眼裏露出歡喜之色,“師姐,你回來了。”

姬透嗯一聲,先問他的身體怎麽樣,得知他渾身酸軟,讓他繼續多躺幾天,好好休息。

燕同歸見這裏不需要自己,而且厲引危一直冷冷地瞥他,他識趣地離開。

走出門時,還能聽到厲引危有些撒嬌的聲音,“師姐,大師兄叫你去做什麽?有什麽事不能在房裏說?我醒來都沒見到你……”

燕同歸不禁打了個哆嗦。

作為一個猛男,他實在受不住男人撒嬌,特別是在他心裏十分強悍的劍修,那是男人中的男人,怎能撒嬌呢?

他趕緊走開。

屋子裏,姬透坐在床邊,絞了一方帕子給他凈臉,說道:“大師兄和我說明王秘境的事,有人從明王秘境出來了。”

“誰?”

“是幻海界和北陸界天魔宮的修士。”

厲引危的臉色有些僵硬。

只要提到幻海界,就想起當年她差點和幻海宗子成為未婚夫妻,每次想到這裏,心裏都十分難受。

雖然當年,他會意識到自己對小師姐的感情,也是因為這件事。

姬透沒註意到他的神色,繼續說:“先前明宗子過來,告訴大師兄這事,聽說明王秘境裏已經有不少修士得知青銅匣子的存在……”

“他們是怎麽從秘境裏出來的?”厲引危問。

姬透搖頭,“他們沒說,估莫也像我們這樣,有什麽可以橫渡火海的法寶吧。”

修仙界那麽大,總會有一些能隔絕異火的法寶存在,異火的燒傷力強,並不代表就拿它沒轍。

厲引危心裏暗忖,怎麽那異火就沒將幻海界的人都困在明王秘境裏呢。

烏焰和秦不渡再次來到杏院。

“羽師叔,先前幻海宗子過來,告訴我們,北陸界天魔宮的弟子從明王秘境出來了,他們對那青銅匣子十分感興趣。”

北陸界的天魔宮在星級大陸非常有名。

那群都是魔修,自稱是魔族的後裔,修行的功法詭異之極。

當然,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,他們其實都是人,和魔界的魔族無關,只是因為修習的功法之故,變得比較邪門,但大體上沒有改變種族。

既然不是魔族,世人也不會特地針對他們,除非他們作惡多端,作惡到自己頭上。

天魔宮的名聲不好,除了和他們修習的功法有關外,還因他們的作派,十分強硬且霸道,他們若是看中某樣東西,會直接上手搶。

他們搶得光明正大,全靠實力去搶,不管世人怎麽罵,他們都不在意。

反正就是不要臉。

驚羽尊者聽後,表示知道了,對他們道:“你們讓觀雲宗的弟子最近不要出去,還有你們的師弟師妹,沒事就待在宅子裏,等他們上門再說。”

兩人紛紛應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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